面花,是流行于陕西黄陵一带的传统食用塑作艺术,自古以来就和祭祖庆典、红白喜事等礼仪民俗紧密关联。2019年11月,文化和旅游部公布了调整后的国家级非遗代表性项目保护名单,黄陵面花赫然在列。
多年以来,黄陵涌现了以王兰芳、赵爱芳、王民政为代表的民间手艺人,他们先后把黄陵面花这项非遗手艺推向了全国乃至全世界,而以王强为代表的90后“非遗新生代”,则在用年轻人的审美和逻辑思考着,如何把这门技艺传递给“新一代”。
傍晚七点,面花手艺人王强还在忙碌着,他要给今年春节的大型面花展示做足准备。只见面团在他手指间飞舞,不一会儿,一个个栩栩如生的花鸟虫鱼、飞禽走兽便跃然而出。
王强是个不折不扣的90后,出生于1991年的他早已成为当地小有名气的面花手艺人。“我是学人物雕塑的,无意间接触到了黄陵面花后,一下子激发了我的兴趣。”王强说,自己几经辗转找到郑更民、赵爱芳等老一辈面花传承人,跟他们学习技术,打磨作品。从2011年开始,一直做到现在。
一块面团,一双巧手,几经揉捏,几笔勾画,上锅蒸熟后,面团顿时变成了形态各异、活灵活现的“万物生灵”。据王强介绍,面花是红白喜事的常备项目,尤其是在当地的大小婚礼中,包有大枣、麦麸、核桃仁、杏仁等食物的传统面花都饱含了人们对于新人的美好祝愿。
和王强一起忙碌的,还有四位大姐,她们是王强发起的黄陵民间文化手工艺协会的忠实拥趸。“大家可以来到这里免费学习面花技艺,一般三个月即可上手。同时,我也会接洽一些商业合作,带动大家增收。”
但让王强忧虑的是,来协会学习的基本是四五十岁左右的家庭妇女,很少有年轻人对这门手艺感兴趣,这门传承千年的手艺,面临着后继乏人的困境。于是,身为90后的王强准备做点什么。
2017年3月,黄陵县组织开展了“非物质文化遗产进校园”活动,王强积极参与其中。“我希望这门手艺能让更多的小学生了解和传承,我自己也很享受给孩子们教学的过程。”王强坦言,看到孩子们丰富的想象力和创造力,让他坚信自己的工作是值得的,这项事业也一定会开花结果。
黄陵面花如何更好地实现当代价值?关于面花这门手艺的复兴之路,面临着一系列亟待解决的问题。
“老龄化严重,缺少制作面花的年轻人是眼下急需关注的问题。”王强觉得,长此以往下去,黄陵面花这门手艺将面临着失传的风险。于是,他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尝试。
科班出身的王强有着很强的美术功底,学校里积淀的绘画、雕塑、篆刻等工艺也让他对于这门传统手艺有了新的实践。“我在传统面花制作的基础上,把现代工艺美术结合起来,让面花更符合当下年轻人的审美”,王强指着架子上那尊哪吒造型的面花说道。
解决了造型问题,接下来就要考虑如何打开销路。王强认为,应该把食用面花和工艺观赏面花区分开,让面花馒头登上老百姓的餐桌,像蛋糕一样成为四时八节的小吃,这样可以极大地增强面花的实用性。
“所有的创新点都源于我对面花的热爱,不想让它在我们这代人手里失传。”王强手头一边做着一只小老鼠面花,思绪却一刻不停。他说,经过自己调研,发现黄陵面花完全可以借鉴蛋糕和手办工艺的商业模式。
“面花是可以代替蛋糕的。”王强说,一些老人和小孩是不能大量摄入糖分和奶油的,但是面花纯天然、糖分可控,连上色的“染料”也取自火龙果、菠菜、胡萝卜等天然食材,所以他认为面花糕的市场是巨大的。
近年来,中国非遗文化传承人队伍呈现年轻化趋势,不少新生代传承人借助互联网让古老非遗“活”起来、火起来。王强说自己有在短视频平台推广过面花制作,也有过在网购平台开店的想法,但碍于没有团队和策划,让黄陵面花的互联网进程略显缓慢。
据2019年初公布的《非遗老字号成长报告》数据显示,2018年消费者人均购买非遗、老字号商品超过2件,有五成消费者一年购买老字号、非遗商品超过300元。如今,去一趟老字号,买一件非遗手艺,已经成为不少消费者的日常和时髦。
而从用户群体来看,80后成为购买非遗商品的绝对“中坚力量”,占比近四成;而90后紧随其后,占比超三成。令人欣喜的是,90后群体正在以一年五成的增幅迅速追赶80后。未来,老字号非遗消费者主力群体将变成90后。
最近,微博达人李子柒在四川农村生活的视频“火”到了国外,其拍摄题材多围绕中国传统生活的衣食住行,其中展示美食、纸张、刺绣等技艺制作过程的视频已有数百万点击量。她成为年轻人参与非遗传承的典型。
现如今,国家级非遗项目传承人很多年事已高,非遗传承存在着后继乏力的状况。如何让年轻人走近、了解并接受非遗,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持生命力的必经之路。
鸣谢单位:延安市文化和旅游局 中共黄陵县委宣传部